本期要目
全国政协委员甘华田：完善法律法规，将“学历歧视”纳入就业歧视范畴
全国人大代表丁奎岭：构建“从拔尖学生到拔尖人才”的创新供给线
全国人大代表尤政：打破高校“自我循环”，强化教育对科技和人才支撑作用
全国政协常委刘忠范：深化人才评价体系改革，引导科研人员专注科研
全国人大代表、中国人民大学校长林尚立：让学生成为真正的创新主体
☞编者按：本期摘编部分代表委员观点，以飨读者。
江西航空职业技术学院的实训车间里一派繁忙景象，全国政协委员、江西师范大学航空职教研究院院长张玉清正和职校师生交流研讨。
为完善今年的意见建议，春节假期刚过，张玉清就直奔职业院校，在实训一线探寻职教改革发展之路。
“作为政协委员，就是要多跑、多问，多到基层一线、问题一线去摸第一手资料，和干部群众一起找到问题破解之策。”张玉清说，过去的一年，他已开展20多次这样的调研。
作为连任两届的全国政协委员，张玉清一直奔走在职教改革发展的一线。在张玉清看来，职教改革不能纸上谈兵，职业教育只有和产业发展、企业需求、应用创新结合起来才有前途。
翻开他去年的调研日程安排，“产科教融合”是不变的主题：前往国内各大职业本科院校调研专业设置，深入多个地市职业中专、大专调研学生培养情况，走访多家企业调研实习实训基地建设情况……
张玉清认为，要实现产科教三者的深度融合，关键是抓牢职业教育“五金”建设：打造金专业、构建金师资、设计金课程、建好金基地、编好金教材。去年，江西航空职业技术学院招生的30个专业围绕地方发展需求设置，专业适配度达90%以上；学校抚州新校区预计今年投入使用，配套建设了通用航空机场作为实习实训基地；张玉清还被聘为江西高校出版社“强国金教材”编写工作组专家委员会主任，致力于编写职教好教材。
除了广泛调研、深入研究，张玉清还根据国家战略需要，结合自身交叉学科特点，选择航空职教领域作为实践产科教融合理念的试验田。
中国航空学会于2023年在江西依托江西航空职业技术学院建立“中国航空学会高质量技能人才培养基地”。2024年1月，张玉清被中国航空学会聘为该基地的专家委员会委员，“有了基地专家委员这个身份，我在这所学校可以采取‘解剖麻雀’方式，更系统性地研究和实施产科教融合理念”。
持续奔波在职教改革发展一线，张玉清坚信新时代职业教育发展正当其时，产科教融合的这把金钥匙，正为更多学子打开精彩人生的大门，为我国高质量发展注入人才活力。
全国两会前夕，全国政协委员甘华田建议通过修法将“学历歧视”纳入就业歧视范畴。
现实中，学历歧视现象依然不同程度存在。一些用人单位在招聘时，过度强调“名校出身”“第一学历”，许多毕业生即便能力出众，也因学历门槛被拒之门外。这种以学历为单一标准的筛选机制，不仅加剧了社会焦虑，催生“唯学历论”的功利主义倾向，还容易造成人力资源的错配与浪费。因此，完善相关法律法规很有必要，应明确将“学历歧视”纳入就业歧视范畴，禁止用人单位设置与岗位职责无关的学历限制。
此外，要引导用人单位建立以能力为导向的多元用人评价体系，坚持德才兼备的用人标准，突出能力选拔。只有多方共同努力，才能营造更为公平的就业环境，让人才在合适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现场聆听政府工作报告倍感振奋，特别是听到‘一体推进教育发展、科技创新、人才培养，筑牢中国式现代化的基础性、战略性支撑’时，我对教育强国的信心更强了。”中国科学院院士、兰州大学原校长严纯华代表对记者说。
严纯华代表长期关注教育、科技和人才工作。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发挥科技领军企业龙头作用，加强企业主导的产学研深度融合。严纯华代表认为，这为破解产学研长期脱节问题给出了解决路径。企业要做协同创新的“引擎”，政府要当好“链长”，提高科技成果本地转化的积极性和转化率。
严纯华代表特别提到，要瞄准打造产学研融合发展“西部样板”的目标，建好甘肃高等研究院，将其打造为组织穿透、人才穿透、资源穿透的协同平台；高校要打破“学科孤岛”，做产业需求的“响应器”，加强学科动态调整，主动对接区域重大需求，增强高校内生融合动力，解决“关门”科研、科研质量不高、成果转化率低、企业承接风险高的问题；探索实施“科学家驻企首席”计划和“工程师回流”计划，设立“西部揭榜挂帅基金”，多措并举推进西部地区产学研融合发展，一体化推进教育发展、科技创新、人才培养。
习近平总书记在看望参加全国政协十四届三次会议的民盟、民进、教育界委员并参加联组会时强调，新时代新征程，必须深刻把握中国式现代化对教育、科技、人才的需求，强化教育对科技和人才的支撑作用，进一步形成人才辈出、人尽其才、才尽其用的生动局面。郑州大学党委书记李成伟代表对此深有感触，在他看来，高校作为科技第一生产力、人才第一资源、创新第一动力的重要结合点，应发挥先锋和枢纽作用，为教育科技人才一体改革发展提供示范。
李成伟代表介绍，近年来，郑州大学锚定高水平研究型大学定位，坚定走内涵式发展道路，创新要素资源，形成集聚优势和坚实基础，切实发挥区域高等教育龙头作用，在教育科技人才一体改革发展中先行先试，推动三者良性循环、形成融合倍增效应。
李成伟代表认为，高校应以创新引领发展，在推动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深度融合上提升优势，要围绕教育科技人才一体改革发展，健全科研组织机制，打造创新策源地，服务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创新成果转化机制，打通实验室到生产一线“最后一公里”；创新资源汇聚机制，打造创新共同体，锻造国家战略科技力量。
“要打通拔尖人才培养的‘任督二脉’，构建‘从样品到商品’‘从拔尖学生到拔尖人才’的高效、高质创新供给线。”全国人大代表、中国科学院院士、上海交通大学校长丁奎岭认为，拔尖创新人才培养有“两个要变”。
第一是培养模式要变，要把传统的培养模式转变为“动态化”“争先式”的培养模式。丁奎岭认为，要以创新链重塑教育链，打造“动态化”的培养计划，让学生在“争先式”的创新实践中迅速成才。“具体来说，就是通过课程的微课化、模块化，让学生根据自己的创新需求动态化制定学习路径。同时，开设更多创新实践课程，举办更多创新创业竞赛，用创新成果取代标准答案，用创新贡献衡量学习成绩。”
第二是人工智能推动教学改革的模式要变，要将“AI单驱动”的模式转变为“AI（人工智能）+HI（人类智慧）”双驱动的模式。在丁奎岭看来，人工智能既是工具的革命，也是革命的工具，“但是这场革命不可或缺的核心是人”。他建议，要强化教师的作用，持续提升教师人工智能素养，将教师从授课者转变为引路人，形成知识与人格并进、效率与温度并存、智能与智慧并重的育人格局。
“实践机会很重要！应推动校企合作，加强人工智能拔尖创新人才培养。”全国政协委员、同济大学党委书记方守恩建议，创新产学研协同育人模式，支持产教融合创新实验室牵头推动高校、科研机构与企业之间的产学研合作，促进企业先进制造设备和企业核心技术资源融入人才培养环节。
方守恩建议，要完善分层分类人才培养体系，教育部门可以委托相关高校和领军企业成立人工智能教学指导委员会，面向基础研究层、技术层、应用层等不同人才需求指导完善培养方案，同时建立定期更新教学内容机制。
针对人工智能领域特点，方守恩认为，可以开展硕博士学位论文环节的评价改革，鼓励以企业产品、应用场景、原创算法等成果作为学位论文的替代选项。
要培养人才先要有优秀的师资。方守恩提出，可以构建“双师型”师资培养机制，弥补高校师资在实践经验上的短板。以政策指导高校建立青年教师上岗前到人工智能头部企业进行为期6—12个月的带薪实训机制，鼓励教师参与企业真实项目，促进人才的合理流动和知识的共享传播。。
“创新驱动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中之重，而创新驱动需要教育、科技和人才的支撑。”3月8日，全国人大代表、中国工程院院士、华中科技大学校长尤政表示，高校应主动打破“自我循环”，既要扎根中国大地办教育，又要以开放姿态参与全球科技竞争。
尤政认为，教育评价体系改革是破除体制机制障碍的关键抓手。他建议，建立“重创新、比贡献、讲质量”的分类评估机制，破除“五唯”倾向，引入第三方评估机构，重点考察学科建设与国家战略需求的契合度。同时，高校应通过“五位一体”评估体系，将服务“四个面向”纳入考核指标，研究型大学增加重大原创成果权重，应用型大学强化人才培养指标。
“基础研究需要长期投入，要学习DeepSeek（深度求索）‘潜心研究’的精神，对原始创新人员给予10年以上稳定支持。”尤政介绍，华科大正在实施“卓越培养项目”，首批设立了工业母机、人工智能等6个专项，联合200余家企业投入研发资金超10亿元，在光电子、智能制造等领域形成的“基础研究—技术攻关—成果产业化”创新生态，已孵化出华工数控等20余家高科技企业。
全国政协常委、中国科学院院士、北京大学化学与分子工程学院教授刘忠范表示，当前我国人才评价体系中存在不少问题，尤其是“帽子”泛滥的现象亟待治理。要以习近平总书记重要讲话精神为指引，推进人才评价体系改革，促进创新人才成长。
作为深耕石墨烯新材料研究的科学家，刘忠范拥有很多重量级“帽子”，但他毫不避讳对“帽子满天飞”现象的批评。在刘忠范看来，人才评价体系中的“帽子”过多，且过度依赖这些“帽子”来分配资源，不仅不利于创新型人才的成长，甚至可能阻碍人才的真正发展。他以梁文峰为例，指出梁文峰虽然没有任何“帽子”，却在人工智能领域取得了突破性成果，这说明“帽子”并不能等同于创新能力。
“近年来国家已经在政策导向上有所调整，但在‘帽子’治理方面仍需进一步加强。”刘忠范建议，进一步深化人才评价体系改革，弱化“帽子”的作用，建立一个公开透明、公平竞争的环境，让科研人员回归初心，专注于科研本身。“不论年龄大小，只要有本事，就应该有机会展现自己，这种环境才是创新性文化的重要标志。”
新质生产力对人的发展提出了前所未有的要求，也对人才培养提出了全新的课题。在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背景下，人才成长的内在动力不是知识，而是创新力。这种创新力不仅体现为把握经济社会发展规律与人类发展规律的能力，也体现为把握自身和塑造自身的能力。因此，坚持立德树人对于构建适应新质生产力的人才培养体系具有决定性意义，我们不仅要为学生讲授知识，更要注重提升学生的综合素养，帮助学生塑造健全的人格，成为真正的创新主体，成为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
“加工精度要控制在千分之一毫米，一丝一毫间彰显咱们工人的工匠精神。”全国人大代表、中国通用技术集团旗下齐齐哈尔二机床有限责任公司配套分厂精密车间马恒昌小组组长马兵，面对技工学校的学生时格外耐心。
“机床又称‘工业母机’，是装备制造业的基础。”马兵细数他曾参与过的大国重器加工制造经历，让现场师生心潮澎湃。
一直以来，马兵十分关注技能人才的培养与成长，经常深入技校走访调研，倾听师生的意见建议。
技工教育招生难、当工人收入不够高……面对技工学校师生的困惑和疑问，马兵跟他们一起分析问题症结、寻找对策建议，并把其中好的意见建议收集起来，带到全国两会上。2024年全国两会，马兵提出了理顺技工教育管理体制、统一职业教育招生平台、打通职称评定和职位晋升通道等一系列建议，得到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
马兵曾给自己定下一项重要任务：努力打破传统制造业“傻大黑粗”的刻板印象。这个艰巨任务咋完成？“向大众展示传统制造业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转型成效，展现制造大国重器的使命担当。”经过几年摸索，马兵已经有了努力的方向。
去年，马兵到外省一所技工学校调研，发现当地没有大型制造企业，学校实训车间里摆放的数控机床还是十几年前的老设备。技工学校学生实训条件受限的问题引起了马兵的关注。经过深入走访调研，马兵精心准备了关于国家支持技工类院校实训设备升级的建议，准备带到今年全国两会上。
“装备制造业是国之重器，需要更多优秀技术工人。我们要为技术工人成长成才创造更好政策环境、发展环境。”马兵希望更好展示先进制造业的魅力，吸引更多青年人投身装备制造业，为加快推进新型工业化建设贡献力量。。
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深入实施科教兴国战略，提升国家创新体系整体效能。“科学教育关系着教育、科技、人才事业的发展，学校是科学教育主战场，在实际运行中存在着什么样的不足？”面对记者的提问，浙江省镇海中学党委书记张咏梅代表有很多思考：“在中小学教学中，科学教育的专有学时和课时相对较少，在考试和升学的压力下，很多活动设计并未起到预期效果。”
“构建政府、高校、科研机构、企业和社会场馆等共同投入、协同参与的中小学贯通式科学教育新格局，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张咏梅代表建议，要深化教育评价改革，建好家校社协同育人“教联体”平台，贯彻落实新修订的科普法、完善优质科育资源转化机制。
“近年来，宁波将新课标规定必做的科学探究活动与港口物流、智能制造等本地特色产业相融合，推出新质生产力科普游系列中小学科育课，有效激发了学生的好奇心、科学兴趣与创新意识。”张咏梅代表认为，这些探索建立起与各学段学生身心发展相匹配的科学教育评价体系，也拓展了科学教育的落地场景。
“面对新形势新任务新要求，要加快推进农业高等教育创新发展，更好支撑服务教育强国、科技强国、人才强国、农业强国建设。”全国政协委员、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农业大学党委书记钟登华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
钟登华建议，要统筹推进教育科技人才一体发展。支持开展有组织科研，加大对科研平台、科研项目的支持力度，推进政产学研用深度融合，促进科技成果转移转化。充分考虑农业教育和农业科技公益性强的特点，加大对人才队伍建设的支持力度，发挥教育科技人才最大效能，为强国建设提供强有力的基础支撑。
此外，他还建议，要加大对农业高等院校教师的支持力度，健全分类评价机制，给予青年教师长周期稳定支持，支持教师深入农业生产一线，加快培养造就新时代农业领域教育家、战略科学家、一流科技领军人才和创新团队。
如何推动人工智能与教育教学深度融合，已成为职业院校提高人才培养质量的“必答题”，这也是全国人大代表、郑州铁路职业技术学院院长马玉霞调研的重点。
在工作中发现线索，在调研中寻找答案。一年多来，马玉霞利用赴河南、陕西、广东等地职业院校考察交流的机会开展调研。她发现，河南省内49所职业院校中，只有几所开设人工智能通识课，未开设的学校普遍反映存在师资缺乏、课程内容设计困难等问题。与此同时，一些院校的教学资源相对落后，难以跟上技术快速迭代的步伐，比如缺乏专用人工智能训练服务器、工业机器人仿真平台等必要设备。
结合调研期间的思考，马玉霞拟向全国两会提交“在高职院校全面开设人工智能通识课程”的建议，呼吁设立“人工智能通识教育专项资金”，支持高职院校开展硬件采购、师资培训及课程开发，指导制定人工智能通识课程教学标准体系，鼓励头部企业与院校共建“AI工坊”等。
好的建议离不开扎实的调研。这些年，马玉霞一直在路上，围绕职业教育的痛点、难点问题开展调研。结合调研，她还提出了“关于尽快打通技能人才成长通道，推动新时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加快发展本科职业教育，助力形成新质生产力”等建议，有的还在近两年出台的职业教育相关政策文件中得到了体现。
“近年来，全国上下对职业教育发展前所未有地重视。我希望通过自己脚踏实地的履职，及时反映行业问题，积极推动问题解决，为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贡献一份力量。”马玉霞说。
继去年全国两会提出“加快智能技术领域向‘硬科技’发展”等建议后，今年，全国人大代表、中国科学院院士、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教授郭雷，打算联合几位科学家，继续围绕“发展空天仿生智能技术、赋能‘新硬实科技’”深化建议。
去年全国两会期间，新质生产力是热门词汇。经过调研，郭雷认为，新质生产力的关键在于创新驱动的“新”和硬核科技的“硬”。今年，他进一步把“新、硬”的概念拓展为“新、硬、实”，强调创新理论和技术要更好地为实体经济作贡献。
郭雷表示，今年是北航的“数智赋能年”，目标是将人工智能算法应用于航空航天、先进制造等领域，自己提出的“发展空天仿生智能技术”的建议，也就是要传感器、执行器和航空航天器更聪慧、更睿智，能够“脑聪、目明、手巧、身健、群智”，像鸟一样御风而行、乘风而行。郭雷说，推动人工智能前沿理论和关键技术服务于包括商业航天、低空经济等实际应用场景，为国防安全、产业发展和社会经济作更大贡献，是现阶段我国发展人工智能亟须探索的道路。
郭雷一直围绕国家重大需求从事原创性理论和技术研究，与实际应用场景紧密贴合，重视从基础理论、关键技术到工程应用的全链条创新。他表示，这既是自己对自身科研工作的要求，也是在从“跟跑”到“并跑”“领跑”的转变中，新时代广大科技工作者服务我国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的历史责任。
“全链条创新要加强‘有组织科研’，创新科研生态，要加强多学科交叉融合，既要有源于实践的原创性基础理论研究，也要有关键技术突破和工程应用开发，真正实现‘把论文写在祖国的大地上’。”郭雷高兴地说，过去一年，自己团队里的年轻人不仅有原始理论创新，更有仿生复眼、智能导航系统、仿生无人机等技术和硬件，在国家重大工程中得到应用。
全国两会期间，全国政协委员、河北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万师强表示，将继续深耕教育与区域协同领域，让教育成为区域协同的“黏合剂”。
教育作为培养人才、传播知识、推动创新的重要力量，与区域协同发展紧密相连。优质的教育资源能吸引、汇聚人才，为产业升级提供智力支持。教育领域的合作交流，也能增强区域的凝聚力。
进一步强化教育在区域协同发展中的关键作用，要加强区域内高校间的深度合作，打破高校间资源壁垒，建立科研合作平台，实现优质教育资源的共享。要大力鼓励企业与高校共建产学研平台，加速科研成果从实验室走向市场的转化进程，带动区域内薄弱地区的产业发展，推动区域协同发展迈向新的高度。
焊枪轻点，火花飞溅……在中车南京浦镇车辆有限公司车体分厂车间内，全国人大代表、中国中车首席技师孙景南戴着面罩，指导年轻技工解决铝合金焊接中容易出现的气孔问题。忙完现场教学，她还要结合调研，抓紧时间完善今年的两会建议。
2024年全国两会，习近平总书记参加十四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江苏代表团审议，孙景南谈到自己对大国工匠的理解时说：“‘匠’字就是在专业领域中对自己‘斤斤计较’一点，历经磨砺方能实现突破。”
“你是大国工匠。”习近平总书记向孙景南投去了赞许的目光，“大国工匠是我们中华民族大厦的基石、栋梁。新中国成立以后，我们一穷二白，从无到有，引进消化吸收再发展，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搞出一个独立自主的制造业基础。”
一席话让孙景南至今回想起来仍然激动不已，深感责任重大。
在孙景南看来，给予技能人才广阔的职业发展空间、体面的薪酬待遇，才能吸引更多年轻人选择职业教育，走技能成才、技能报国之路，因此她一直关注产业工人队伍建设改革。2024年她提出的建议中，有些条款很快得到落实，比如，支持大中型企业及职业院校开展职业技能等级认定并向社会开放等内容。
这一年来，孙景南步履不停。她先后前往湖南长沙、吉林长春、江苏徐州以及南京等地企业调研。在调研中，孙景南发现，产业工人的职业发展通道受阻，技能人才与工程技术人才职称互认还不通，技能等级证书在积分落户、子女教育等政策中权重过低，一些“重白领轻蓝领”的现象依然存在，导致产业工人职业的吸引力不足。
因此，孙景南今年的建议是“持续深化产业工人队伍建设改革”。比如，重构职业发展制度，在公务员招录、事业单位招聘中单列20％的岗位面向高技能人才。同时，对攻克“卡脖子”技术的技能人才，给予成果转化收益相应比例分成。在中小学开设“职业启蒙课程”，组织学生每学期进入企业开展8小时实践体验等。
从职高毕业的学徒到赫赫有名的“女焊神”，如今，孙景南把更多精力放在“传帮带”上。她作为南京工业职业技术大学产业教授，领衔该校“机器人焊接技能大师工作室”，指导青年教师提升工业机器人焊接技能。她还经常走进中小学，分享自己的成长故事以及我国轨道交通行业的突破历程，启迪青少年的职业理想。
“希望通过我的亲身经历，年轻人能够树立信心，只要肯钻研、肯开拓，走产业技术工人这条路，也可以有很好的发展。”孙景南说，她希望技能报国能成为时代强音，为中国式现代化提供坚实的人才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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